Alexander Dik

德籍俄羅斯藝術家亞歷山大·迪克(Alexander Dik)以一鳴驚人的氣勢進入國際當代藝術市場,彼得.舒特博士(Dr. Peter Schütt)曾經這麼形容:「『天啊!』這是當我的朋友-也就是Pashmin Art Consortia執行長Nour Nouri跟我分享亞歷山大的新作時,我看到照片的驚呼,那也是我對亞歷山大.迪克的第一印象。這麼強大的張力,這麼豐富的表現力,他的每幅畫在觀者眼中似乎都如同剛結束最後一筆觸,顏料彷彿還十分濕潤,垂垂欲滴。」
亞歷山大·迪克是一位尋覓者,觀者總是被他的創作影響,並且進入思索的狀態,雖然很難去具體描述它,但當觀者站在亞歷山大.迪克的畫作前,便能感受到靈魂的存在。

舒特博士又表示:「在亞歷山大·迪克的抽象主義表現中,他的主題核心完全大不受任何形式的束縛,一幅畫的軸心總是充分地以力量以及強韌的型態展現在畫上,絲毫沒有受到用色的限制,在他的畫前,你只需要花上幾分鐘的沈靜,色彩就會環繞在你的身邊。他的一幅畫中可以囊括整個調色盤上的顏色,而形狀則是我們在那幾分鐘沈思所感覺到的,因此我會說,當我們的感官與內心是開放的,那麼任何東西也都會向我們敞開。」

亞歷山大·迪克作品特有的悲傷及榮盛在現今充斥中庸且狹隘的德國藝術圈當中脫穎而出,作為一位畫家,他的創作靈感大多是出自他的過往經歷。他在短時間內就一躍而上,起飛成為一國當中最具創造力的藝術家之一,對於這位潛力無窮的藝術家,我非常期待他將來的展覽,特別是接下來在北京宋莊當代藝術文獻館,由Pashmin組織且將在4月9日至5月9日對外公開的項目。

這位藝術家很難被歸類進任何藝術流派、流行、風格。事實上,亞歷山大·迪克的藝術天份在他十分年幼便啟蒙,雖說他的原生家庭對待藝術的態度並不是抱持著十分尊敬的態度,但如何也無法阻擋他與生俱來對藝術的熱忱。畫畫對他來說是種無法告訴家人的秘密,紙張、鉛筆、畫筆等工具也都是他用自己少之又少的零用錢溜出去買的。彼得·舒特博士:「在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他禮貌又帶力量地握手招呼,與他腦中天生的的張力與表現力,這種無法阻擋的天賦或許與他的祖先代代都是工匠有關。」

亞歷山大·迪克身為一位畫家,同時也是一位工匠。他用畫筆刷、用抹刀刮,他在顏料還未乾透時將其噴濺到地板上,有些作品甚至在平面的畫中凸起,就像他的〈Pirate Ship〉(海盜船)一作就使用羊皮紙黏貼在畫布上的創作,幾乎沒有任何一位藝術家像他這樣使用如此非凡的方式創作。亞歷山大·迪克的創作總是選擇依照敘事結構及其明確的主題前進,例如〈捕星者〉(Sternenfänger)便是一幅描述1942年德國海軍在美國東海岸附近巡邏的場景。

亞歷山大·迪克的天才潛質其實從他的人生經歷中不難看出,種種往事皆告示著他將會成為一位不斷重塑自我的藝術家。他是一位德籍俄羅斯人,祖先是門諾派教徒(Mennonites:16世紀新教改革之時成立的教派),他們在荷蘭與東弗里斯蘭遭受迫害,因此逃往俄羅斯。由於俄國凱薩琳大帝是德國人,她給予他們機會,讓他們在俄羅斯西南部的窩瓦河(Volga River)定居於並以耕作為業,只是在希特勒率領的軍隊攻佔窩瓦河一帶後,那周圍的居民被迫遷往哈薩克與西伯利亞。而在蘇聯瓦解,德國統一後,大多數德籍俄羅斯人抓準得來不易的機會,回歸家園,重新定居在德國。1992年,只有8歲的亞歷山大·迪克與他的父母,以及兄弟姐妹一家人也遷回了德國,只是無奈作為兩國中間人的他們,在俄羅斯居住的期間被俄羅斯人排斥在外,回到德國後反被德國人認為他們已不再是德國人,而是俄羅斯人。這些排外的心態讓亞歷山大.迪克只能長期飽受排斥及不融入的不平等對待。

亞歷山大·迪克曾經歷人生的低潮,但堅韌的他反而改革換面,全新投入了人生的第二篇章,首先進入了跆拳道的世界,之後更是奪得跆拳道世界冠軍的殊榮。這樣的生活故事在歐洲藝術史上其實極為少見,因為大多數的藝術家事實上都是出自中產階級的家庭,自幼年時期就接受著良好完整的藝術教育,以至於他們有萬全的準備投入創作的過程。在歷史上鮮少有經歷苦難、飢餓,

最終到成功的藝術家,能夠提出來的幾位便是梵谷、高更、迪亞哥.里維拉(Diego Rivera)、芙烈達.卡蘿(Frida Kahlo)、奧托.迪克斯(Otto Dix)等等。儘管亞歷山大·迪克對世界的體會或許與他人不同,但這並不影響他作品的深度,反之變相給予了作品更深層的維度。現今,藝術變得更務實,隨著社會不斷重視種族主義及殖民主義的議題,藝術批判也比以往都還能夠提點社會層面的種種問題,這種趨勢更加激發人們對亞歷山大.迪克作品的興趣。

藝術評論家馬克克雷默-圖斯比(Marc Cremer-Thursby)在德國漢堡Pashmin Art Consortia的展覽開幕會特別強調到亞歷山大·迪克繪畫中豐富的色彩:「這樣的色彩真是讓我們眼睛一亮。油彩,有時混合著其他的媒介,這是他真正的工藝。當紅色佔領背景、當黃色在融化的藍色以及有如夜晚一般深沉的黑色當中創造出平靜,這些顏色相映出他出色的銜接能力」,藝術家本人在談話中強調:「我拒絕自然或是自己外界感官對顏色的既定印象,我所用的顏色皆是從我的內在最深處所溢出,這些顏色作為我的憤怒、恐懼、感情、渴望等種種所表達。當我在創作時,我是盡情沉浸在我的顏色中的,我會和他們一同載浮載沉。在創作時我並不會為畫作設定目標或是計畫,我所有的作品都是在我作畫的過程中憑著最直接的直覺創作的,所有的畫作都是在為它本身想說的話誕生。」

至於畫作的名稱,正如評論家馬克克雷默-圖斯比所指出的,亞歷山大.迪克的一幅畫作沒有名字,但亞歷山大賦予了它一個有特別紀念意義的日期〈1941年6月22日〉,那天對於窩瓦河沿岸居民是個悲劇的一天,300萬德國軍人在那天入侵蘇聯,巴巴羅薩行動在希特勒的帶領下,針對列寧格勒以及莫斯科等大城市,同時也針對了俄羅斯中的中心地帶,並與窩瓦河沿岸的德國農民聯手。戰爭開始後,蘇聯最高領導人-約瑟夫.維薩里奧諾維奇.史達林 (Joseph Stalin)立即下令將窩瓦河的德國人驅逐。這項命令讓數十萬人在這之中喪失性命,所幸的是亞歷山大.迪克的祖父母並未捲入這項戰役,一家平安地躲過了不幸。

另外與〈1941年6月22日〉有關的還有一幅紅色的畫作,那幅畫的名字是〈德國人的森林〉(Germans Wald)。紅色是火與血的象徵色,Germans Wald所指的是公元9年在德國條頓堡森林(Teutoburg Forest)發生的傳奇戰役(赫爾曼戰役),當德國軍人受困於伏爾加格勒(Volgograd),希特勒以此戰役灌輸並激勵士兵。但這幅畫描繪的不是勝利,而是德國森林的灌木叢以及被鮮血浸濕的土壤,因為亞歷山大.迪克認為,這一戰役無從證實曾在歷史上發生過,德國的勝利也是存有疑慮的,因此他認為這只是德國人自大狂妄的想像。

雖說藝術家的經典作品包括許多德國歷史的悲劇以及創傷,但從近期藝術家在疫情期間的創作以及現正在中國展出的美術館展覽當中可以看得出來,作品當中的希望光束正在以倍增的方式成長,隨著畫作中的地平線逐漸變亮,希望的跡象也正在提升。就比如〈詩人的墓〉(Cemetery of the Dead Poets)、〈掠奪者〉(The Marauders)、〈門外的敵人〉(Enemy at the Gate)、〈諾亞方舟〉(Noah’s Ark)等皆闡明藝術家意圖遠離德國歷史的黑暗,迎接全新且更光明的岸邊。亞歷山大.迪克下一個作品著實令人期待!

Pashmin Art Consortia一直在為亞歷山大·迪克做一系列的國際推廣。預計在2022年於中國的北京檔案館美術館、北京藝術博覽會和重慶泓美術館推出大型展覽計畫,另外,更多展覽項目將於2022年下半和2023年展開。